1961年,北京汽车制造厂的工人们在宿舍里进行大扫除。冯文冈/摄 1975年,崇文区前门街道第一居委会组织居民参加爱国卫生运动,清洁环境。刘加瑞/摄 1958年,东四区居民在污水池边砸蛹“除四害”。冯文冈/摄 2018年,万寿路街道开展“城市清洁日”活动,驻区单位职工和社区居民齐动手,扮靓社区。饶强/摄 4月的北京正开展爱国卫生月活动。爱国卫生运动兴起于上世纪50年代,那时候,全民参与城市大扫除,清除累积多年的垃圾,捕鼠雀灭蚊蝇“除四害”,北京的城市面貌大为改观,市民的卫生观念也不断提升。如今,爱国卫生运动已成为北京市公共卫生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,也是控制传染病流行的有效手段。 故宫清除14万吨垃圾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,美军发动了细菌战。1952年,毛泽东主席发出“动员起来,讲究卫生,减少疾病,提高健康水平,粉碎敌人的细菌战争”号召,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由此在神州大地开启。当时,北京城开展了大扫除,清除了多年积累的大量垃圾,修整了多条脏水沟,城市卫生条件明显改善。 据本报1952年10月1日3版《全市人民举行清洁大扫除》记载,那会儿全市进行了一次卫生大扫除,宣武区第八派出所管界90%以上的居民都参加了。第二和第九派出所分别组织了几千人,把街道扫得非常干净,并将坑洼的地方填垫得很平。各区居民的屋里、院内以及街巷都很整洁。东四区郎家胡同19号不但室内外没有蚊蝇,养着鸡都不见地上有鸡粪。 在爱国卫生运动中,故宫不但改善了环境卫生,而且令文物古迹得到了保护,游览区域也扩大了。据本报1952年11月21日2版《清除积存的垃圾十四万吨》报道,故宫许多殿宇、房屋的夹道中都堆存着垃圾,下雨后,雨水排不出去,泡坏了墙壁,奉光殿和北五所的墙,就是这样被浸蚀的。而慈宁花园外围垃圾堆成了山,一直没办法开放。故宫的这些垃圾都是自明末以来积存下来的,约有14万多吨重。如果把这批积存了三四百年的垃圾垒起来,可以筑成一道三尺高、三尺宽的土堤,能有282里长,可以从北京一直垒到天津。爱国卫生运动开始后,人民政府拨了大批经费,开始运除,到1952年11月,这批垃圾已被清除了三分之二。后来,垃圾被全部清除。 爱国卫生运动令北京清洁整齐、面貌一新。1952年底,卫生部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举办了全国爱国卫生运动展览会,用许多照片和巨大的立体模型对爱国卫生运动成果进行了对比展示。比如,陶然亭地区以前是乱坟岗和臭苇塘,爱国卫生运动开展后,苇塘经过疏通掏挖已经变成清洁的湖泊,周围还修建了大型的下水道。(1952年12月27日《北京日报》4版,《鼓舞人心的全国爱国卫生运动展览会》) 由于成效显著,从那年起,爱国卫生运动作为一种独特的卫生工作方式延续下来。 全民参与“除四害”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由于老鼠、麻雀、苍蝇和蚊子会传染危险的疾病,还严重糟蹋粮食,人们形象地称其为“四害”。那时候,“除四害”是爱国卫生运动的重要内容,曾被写入《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(修正草案)》。 捕鼠热潮最先掀起。各工厂、企业、机关单位开展捕鼠竞赛,胡同居民成立了捕鼠队,中小学生也加入到捕鼠行列中。人们自制了很多捕鼠工具,通过不同途径交流捕鼠经验。市民谢振福是位捕鼠模范。在1952年9月中旬以前,他共捕到162只老鼠。后来,全市发起“捕鼠运动月”活动,要求“人人捕鼠、户户无鼠”,他又动脑筋、想办法,改进捕鼠工具,到当年10月中旬,他的捕鼠数量已达到224只。(1952年10月16日《北京日报》2版,《谢振福创造捕鼠工具效果很好》) 捕灭蚊蝇在夏秋季节进行,旨在消灭蚊蝇孳生条件。1953年7月,北京市人民政府发出号召,希望市民养成扑灭蚊蝇的习惯,看见蚊蝇即打,孳生蚊蝇的积水、垃圾也要随时清除,为的是防止流行性乙型脑炎和肠胃传染病。(1953年7月18日《北京日报》1版,《开展夏秋爱国卫生运动》) 当时把麻雀定义为“害鸟”,主要是因为麻雀“与人争粮”。有人算过一笔账,每只麻雀吃的和糟蹋的粮食,在秋收季节每天能达到4两,就是说,4只麻雀要消耗掉一个人一天的口粮。为了保护粮食、减少损失,市民响应号召,想了很多捉麻雀的办法,如用马尾套、铁丝夹、铁丝笼捉等。(1955年12月20日《北京日报》2版,《四只麻雀消耗一个人的口粮》)后来,科学家们提出麻雀也有益处,麻雀因此得到“平反”,“四害”中的麻雀被臭虫取代。 在那个年代,“除四害”令北京城的卫生状况大为改观,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传染病的发生和流行。 “卫生之家”树新风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以“除害灭病为中心”的爱国卫生运动增加了新内容——评选“卫生之家”。 据本报1978年5月27日3版《积极开展争做“卫生之家”活动》报道,较早启动这项活动的是西城区福绥境街道庆丰居委会。1977年下半年,该居委会根据“四无两不养”(即室内无蚊、无蝇,水中无孑孓,厕所无蛆,不养家禽和家畜)、“五洁两整齐”(即室内、院内、食具、厕所、门前清洁,室内家具衣物摆放整齐、院内煤柴杂物堆放整齐)的标准,按照优、良、中、差四级,把居民户划分为卫生之家、清洁户、一般户和不洁户四种。对评选出来的“卫生之家”,居委会发奖状,出光荣榜,还给“卫生之家”户主所在单位发表扬信。 锣鼓一敲,光荣榜一挂,“卫生之家”和“清洁户”的奖状、红旗在门上一贴,大人小孩都受到了震动。一些过去卫生较差的后进户再也坐不住,挽起袖子打扫卫生。二龙路街道有位66岁的老人,无儿无女,自己住一间小房,锅瓢盆碗摆得满屋都是,玻璃上也挂了厚厚一层油泥。“卫生之家”评比开展后,她处理了不少多年积存的废品,玻璃擦得干净透亮,最终当上了“清洁户”。(1978年5月27日《北京日报》3版,《人人爱清洁 家家讲卫生》) 评选“卫生之家”活动调动了居民搞好卫生的积极性,对提高广大群众的健康水平、推动爱国卫生运动的开展起到了促进作用,也树立了以讲卫生为光荣、不讲卫生为耻辱的社会新风尚。此后,“卫生之家”评比活动逐渐推广、延伸,北京涌现出许多“卫生先进院”“卫生先进街巷”“文明卫生单位”…… 每月一次“城市清洁日” 1989年,《国务院关于加强爱国卫生工作的决定》提出建立爱国卫生月制度。爱国卫生运动逐步走向制度化、规范化和科学化。 为了提高全体市民首都意识和城市环境意识,养成良好的社会公德,1995年,本市还设立了“城市清洁日”,在每月最后一周的周末,引导市民走出家门,擦护栏、清垃圾,参加卫生大扫除。 据本报1995年2月26日2版《代表倡议代表力行》记载,设立“城市清洁日”的建议是十几位人大代表提出来的。他们认为,开展全民爱国卫生运动是我国的一个好传统,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市民就有上街搞环境卫生的好习惯,这个好习惯应该恢复。而且,要保持首都的街道清洁,必须使这样的活动经常化。 “城市清洁日”活动开展后,月月坚持,形成了制度。每月最后一个周末,全市少则三四十万人,多则七八十万人参加,仅1995年一年,城八区累计就有570万人次参加了清洁日劳动。(1995年12月30日《北京日报》1版,《京城40万人参加清洁日劳动》) 后来,“城市清洁日”活动不断根据城市环境卫生要求注入新内容,包括“整治白色污染”“黄土不露天”“宣传文明吐痰”“社区大扫除”等多项主题活动。社会各界积极参与,改善了城市环境面貌,提高了市民的文明素质。 新世纪作用更广泛 进入新世纪,爱国卫生运动更加关注人的健康,并逐渐与传染病防治有机结合起来,成为减少疾病流行的有效手段。 2003年,为抗击非典病源传播,本市开展了群众性打扫卫生活动。机关、部队、学校、企事业单位、社区进行了内部卫生清理,公共场所、公共交通运输车辆加强了环境整治和清洁消毒。(2003年4月28日《北京日报》1版,《“五一”前全市开展群众性清洁卫生活动》) 2008年,全市召开手足口病防治工作会议,要求广泛开展爱国卫生运动,加大环境卫生整治力度,清理病媒生物的孳生环境,引导人们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,及时控制此类季节性常见疾病传播。(2008年5月10日《北京日报》3版,《本市召开手足口病防治工作会议》) 2016年,北京确诊3例输入性黄热病病例,在全力救治患者的同时,全市也加强了爱国卫生运动等防控措施,降低了传染病传播的风险。(2016年3月20日《北京日报》3版,《本市新增两例输入性黄热病病例》) 如今,爱国卫生运动不只是一项传统,也成为北京公共卫生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,在保障市民健康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。(文字:贾晓燕) |